当亿万富翁开始“交棒”公募机构

　　来源：资事堂

　　作者 | 佳尔

　　曾经被许多民营富豪视为“掌上珠”、“心头肉”的证券和基金公司实控权，渐渐摆上了交易台面。

　　11月中旬，德邦基金公告，监管机构已核准德邦证券和它控股的德邦基金变更实控人，两家金融机构的新实控人均调整为山东省财金集团。

　　此前，这两家机构的实控权都在复星集团创始人郭广昌“手中”。

　　但在经历了一年多的转让手续后，最终，这两家机构的实控权都落到了山东国资机构的囊中。

　　类似的情况其实并不止这一例。

　　近年各色“新闻”颇多的长安基金、淳厚基金、新华基金等，在新闻背后均隐现了股权的变动传闻，以及曾经的实控人退出或意欲退出的传言。而在“水下”讨论股权变动的机构或个人，可能还要多一些。

　　曾经对公募资管牌照趋之若鹜的富豪们，貌似不再留恋这个市场。

　　这是怎样的一个脉络和时代注脚呢？

01

德邦基金公告变更实控人

　　11月14日，德邦基金公司公告实控人变更。

　　德邦基金的公告称，根据证券监管部门《关于核准德邦证券股份有限公司变更股东及实际控制人、德邦基金管理有限公司变更实际控制人的批复》（证监许可〔2024〕1351号，下图），德邦基金的实际控制人已变更为山东省财金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后简称“山东财金”）。

　　该批复同时显示，德邦基金的控股股东德邦证券也已变更实控人，并于2024年11月12日前完成股权变更手续。

　　至此，德邦基金和其母公司德邦证券一起，由沪上的民营控股金融机构变为山东省属国资控股的机构。

　　02

　　金融“牌照”来之不易

　　而随着此次实控人变更，德邦系的几家金融机构也正式从郭广昌手里“转”了出来，成为国有控股的金融机构。

　　这几乎是郭广昌攒了20多年的几张内地金融牌照。

　　资料显示，德邦证券成立于2003年5月，在此次转让前已是全牌照的综合类证券公司。德邦证券麾下同时控股德邦基金、中州期货、德邦资管等机构。

　　德邦证券这张牌照来之颇为不易。是复星系机构在本世纪初，通过接受丹东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分离的证券部的人员，以及当地政府所持股份，再增资扩股成立的。

　　事后看，本世纪初开始的券商治理整顿大潮，也是部分民营企业家进军证券行业的绝佳时机。

　　日后，随着治理整顿落定，证券业整体稳健发展大势达成后，这样的时间窗口不复存在。

　　而恰恰是因为有了德邦证券这张牌照。多年后，郭广昌又以德邦证券为主发起人，在2012年拿下了公募基金牌照——获批成立德邦基金公司。

　　这样的金融际遇，许多和复星规模接近的民营集团都未必能有。

03

发展顺遂也“不易”

　　但拿到了金融机构设立核准（牌照）只是第一步，拿到后如何让公司健康稳步发展，填坑过海，实际上更不容易。

　　以德邦基金为例，自2012年至2024年整整12年期间，规模增长中规中矩，速度不彰。

　　2023年之前，大部分时候该基金公司的总管理规模都在350亿元以下。直至2023到2024年依托债基形成了一轮高速增长，在今年三季度末，公募资产终于达到760亿一线。

　　而即便是在2024年大幅增长后，德邦基金的非货规模排名也只有69名，和其成立时排序（第70名）基本不相上下。

　　考虑到德邦基金的主力规模一直是债券和货币基金为主，该公司实际的盈利能力，可能还会落后于排名其后的一些公募机构。

04

多位 “老手”先后执掌

　　作为郭广昌曾亲自实控的金融机构，德邦基金在运营的前10多年里，先后经历了几任总经理。

　　该公司首任总经理是业内有点名气的“中生代”总经理易强。

　　易强本人有比较强的学历和从业背景。从2003年起，他就出任首批内地合资基金公司招商基金的业务发展部副总监。此后，历任任比利时联合资产管理有限公司中国地区业务发展总监，比利时联合资产管理有限公司上海代表处首席代表。2006年11月，易强任金元比联基金（后改名为金元惠理基金）的首任总经理。2011年起至2018年末，易强任德邦基金的首任总经理，2018年后转任副董事长，后彻底离开德邦基金。

　　在易强任上，德邦基金的规模最高冲至250亿元不到（以季末数据衡量），2018年末回到80亿一线。

　　易强退出德邦基金一线后，另一位业内资深基金业高管陈星德成为德邦基金的第二任高管。

　　陈星德曾在上投摩根（今摩根资管）、国泰基金出任过公司高管，对基金行业的实务还是比较熟悉的，他来到德邦基金之后，也曾大刀阔斧的推行改革。

　　陈星德任上也曾经历了2019年到2021年的蓝筹股行情，可谓遭逢权益产品的发展黄金时机。

　　不过，或许是产品线、人才团队等限制，种种原因之下，直至那轮牛市见顶（2021年初），德邦基金的最高规模也没有迈过350亿元（以季度末数据观察），而其中费率较高的权益类基金的规模不足50亿元。

　　2021年中，陈星德任期约两年半后离开德邦基金。2023年6月后，陈星德重返公募，出任富达基金的督察长。

　　陈星德之后，德邦基金的总经理进入了“车马灯”一般的变幻阶段。

　　先是公司董事长左畅代理过一段公司总经理。

　　接着曾经的副总经理、联席总经理张騄在2021年接续出任公司总经理。

　　2022年9月后公司副总经理吴晨又出任联席总经理。

　　联席总经理这种业内罕见的岗位设置，本身也说明了公司高管层在当年处于一个比较震荡的阶段。

05

考虑 “出手”

　　在经历了多年稳定经营，难有决定性突破之后。进入2023年后，业内传出德邦证券股权可能变动的消息。

　　随之而来，由德邦证券控股的德邦基金也进入被动更替“老板”的阶段。

　　2023年6月，有媒体报道称监管机构接收了德邦证券关于变更5%以上股权事宜的申请材料。

　　经过近一年的等待后，2024年4月，传来监管机构最终受理这一申请的消息。

　　此时的信息显示，在此轮股权变更前，持有德邦证券93.62%股权的上海兴业投资发展有限公司（上海兴业，后更名为亚东兴业），已将其的股权质押给山东国资。

　　具体而言，上海兴业将持有的德邦证券13.68亿股质押给山东省财金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将0.96亿股质押给济南金融控股集团有限公司、3.18亿股质押给济南科金投资管理有限公司、0.43亿股质押给济南历下财鑫投资基金管理集团有限公司、0.32亿股质押给济南历下城市发展集团产业投资有限公司。

　　而这些资本动作显示，后续德邦系机构变更实控人为大概率事件。

　　事实上，根据新财富杂志的统计，从2022年开始，整个复星系就颇多大手笔的资产项目出售动作，间或也有一些购买资产的动作（下图）。

　　根据新财富的统计，那两年，复星系机构出售的资产项目超过600亿。虽然这部分资产占其总资产的比例只有7.9%，但梳理资产，整合调整的意味很浓。

　　而德邦证券和他控股的德邦基金，日后也加入了这个被调整的序列。

06

实控人“交接棒”提速

　　根据基金业协会9月底的统计，截至2024年9月底，我国境内公募基金管理机构共163家。其中包括基金管理公司148家，取得公募资格的资产管理机构15家。

　　如今“金贵”的牌照，一方面反映了监管对其合规运行和股东资质的严格管理，另一方面，也令得股东们对于相关机构的运行有较大“耐心”。

　　但随着整个行业进入降费、降薪的调整周期，各方对于公募机构的运营的“期许”可能正在被动升温。

　　一方面，整个公募行业的超常规发展的几率在下降，各项业务更需“耐心”的股东资本从长线出发狠练内功。

　　另一方面，调整期的行业给予排名靠后的中小公募机构更大的“变革”动力。今年以来，中小机构变更高管，尤其是“一把手”更替的频率在逐步增加。后者或反映了股东层面对于资管公司经营诉求的显化。

　　而在这种时机，有更大决心和更大财力的机构入场“接手”相关股权，并进一步做大做强，似乎也有其合理的逻辑。

07

新实控人“现身”

　　而国资机构更是成为这一轮“入场接盘”的主力。

　　比如，德邦基金此次变更实控人的公告，把一家隐身在很多金融机构背后的国企大鳄给推了出来。

　　根据相关工商资料显示，目前实控德邦基金的山东省财金投资集团有限公司（简称“山东财金”），注册资本300亿元。由山东省财政厅出资92.03%，山东省财欣资产运营有限公司出资7.97%。而后者也由山东省财政厅100%持股，所以，山东财金是山东省国资100%持股的机构。

　　根据官网显示，山东财金为省政府授权直接履行国有金融资本出资人职责的省属骨干金融企业、功能型国有资本投资运营公司，功能定位为财政金融政策联动的投资运营公司。

　　资料还显示，山东财金实控的金融机构不止德邦系旗下的金融机构。

　　天眼查信息显示，他同时还是万家基金的二股东的背后实控人。工商资料显示，万家基金的股东为中泰证券和山东省新动能基金管理有限公司，两者的持股比例分别是60%和40%，后者由山东财金100%控股。

　　Wind数据显示，截至9月末，万家基金非货规模接近1625亿元，能够跻身行业前30名。

　　除此以外，类似的，新华基金近年也被国资的金融街集团“相中”。

　　2023年7月开始，北京华融综合投资有限公司通过拍卖获得了新华基金约30%的股权，而北京华融综合投资有限公司是北京金融街投资集团的全资子公司。

　　由此，金融街集团穿透后合计持有新华基金近50%的股权，直接或间接控制新华基金大部分股权。

　　而金融街集团的“入场”，或许也会构成新华基金重新奋起的一个契机。